人力资本的力量
我们说资本的本性在于自我增值，它天生就是去创造新的更多的资本和财富，从而成为社会经济发展的驱动力。可以说没有资本，现代的世界是不会形成的。国际上一位著名的金融大鳄就曾说过 ：“资本是根魔棒，你对它的认识有多深、它发挥的作用就有多大。” 这就是资本的作用和力量。然而我们对当代意义上的资本认识能有多深呢？就大多数人的认识看，资本意味着金融、银行、股份、设备、厂房、产品、土地等能带来一切增值的物质和货币收益。很显然在解释当代知识经济社会的资本认识上，经济学家们发现资本的结构已经发生了重大的变化，科技、教育、信息、医疗、健康、文化都可视为一种资本，这就是当前所说的“另一种形式的资本”。我把它笼统称为“新兴资本”，而在“新兴资本”中最重要的最核心的就是“人力资本”了。 那么什么是人力资本呢？自西奥多舒尔茨1960 年正式提出人力资本这个概念之后，以加里贝克尔、雅各布明塞尔为代表的经济学家们经过潜心研究，使人力资本理论不断完善，逐渐形成概念共识：人力资本就是指一个人具有的知识、技能、经验、创新能力、事业心与进取心等可以带来社会财富和经济价值的资源的总称。人力资本的重要性就在于人力资本投资是经济发展与社会进步最重要的动力之源，当代知识经济就是人力资本经济，它是决定一个国家国际竞争的核心因素。所以著名经济学家阿尔弗雷德马歇尔说：“在一切资本中，只有对人自身的投资才是最有价值的资本。”这句话说出了人力资本在资本中的价值所在。
那么人力资本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呢？我想从中美两国的教育制度来对比一下人力资本投入产出的效率，或许对我们从事人力资源开发、人才开发工作的朋友们能有一些启示。 美国强大的经济实力与综合国力可以充分体现它的人力资本的优势，即拥有数量众多的具备较强管理能力、研究能力、创新能力和未来技术能力的劳动者和顶尖人才。这主要归功于美国对于国民教育的重视。美国自 19 世纪后期就在人力资本投资方面领先于世界，并在 20世纪逐步扩大了这一领域优势。随着美国农业机械化基本完成并加速成为工业强国，经济建设急需科技人才，同时中产阶级家庭开始收入增多，广大青年从劳动中解放出来，有条件接受更多教育，这就促使美国的普通教育飞速发展，特别是经过中等教育民主化的改造，使美国在二战前中学教育实现了普及化。二战后，美国更加注意和加强培养年轻一代的工作技能与竞争力，以便能更好适应现代工业化社会的需要，于是美国教育制度枝叶并茂，高等教育蓬勃发展。全世界最好的大学 80%在美国，其特色在于形成了一种思想开放、观点包容的社会文化和创新文化，更成为科技创新发明的引擎和催化剂。美国的高等学府不仅成为精英人才汇聚的广茂之域，更是世界顶尖级人才和科学大师产生的沃野之地。自 1901 年诺贝尔奖设立以来先后有 30 多个国家 500 余名科学家、经济学家获得诺贝尔奖，其中一半以上源自美国。这些顶尖级人才取得了一系列惊天动地的成就：宇宙航天技术、原子裂变、芯片发明、电脑网络应用、生命科学探索突破、信息通信革命等等无一不给当今人类的生活、生产和社会发展带来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而这些顶尖人才又成为缔造美国强盛的关键少数。美国管理学大师里查德科克曾说：“一个国家整体实力的强大，往往取决于一些杰出人才的贡献。”我想美国之所以不断产生顶尖级人才，主要有四方面因素：一是得利于先进的高等教育造就了一批世界一流大学，形成了较为成功的人才成长机制；二是得利于实力雄厚的国家科研体系和社会的大力支持；三是得利于美国人才战略最成功的移民政策吸引了众多世界各地的人才精英；四是得利于美国文化价值系统为优秀人才成长提供了适宜的社会环境。所以经济学家们普遍认为与其说二十世纪是“美国世纪”，不如确切地说是“人力资本的世纪”。目前中国经济迅猛发展，经济总量居世界第二，但在科技、教育制度和机制上相对落后，面临着市场上人才难觅的尴尬。不要说寻找大师级顶尖级人才，就是岗位适用性人才也稀缺。究其原因是我国在人力资本投入产出的效率太低有关。中国人才成长机制突出表现在中国国民教育体制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和障碍，特别是在教育理念、教育信仰、教育管理、教育方式方法上存在着种种弊端。中国高等教育从规模看全国大学有 1900 多所，在校生 1900 万人，累计全国受高等教育人数 5000 余万人，几乎是美国全部从业者总数的一半多，总量已超过英法德意任何一国的就业总人口，这是世界其它国家望尘莫及的。但是我国的应试性教育产生的结果是把考分等同于素质，把知识等同于智慧，把“文理分类”等同于技能，把听话、乖巧等同于能力，把音乐、体育、美术等同于雕虫小技，剥夺了青少年的天性情趣和对事物的快乐感，刻板的填鸭式的教育方式使大批学子丧失了对知识的兴趣追求和思想的自由想象与思维的创新，造成了一批又一批从校门出来后缺乏追求、理想、梦想、创造力的懒散、浮躁、功利、虚荣的求职者。1930 年英国学者李约瑟在研究中国科学技术史时，提出了“尽管中国古代对人类科技发展做出了很多重要贡献，但为什么科学和工业革命没有在近代中国发生”的“李约瑟难题”，当代中国科学大家钱学森也提出了“为什么我们的高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的“钱学森之问”，我想对比一下中美两国在人力资本的差距就不难找出答案。获得过 1992 年诺贝尔经济学奖的美国著名经济学家加里贝克尔说过“人力资本对现代经济增长至关重要，因为现代社会的进步不是依赖于人的数量，而是依赖于技术的进步和知识的力量，依赖于人的知识水平，依赖于高度未来化的人才。不掌握大量的知识，难以富国兴邦。”当前中国经济社会的发展越来越接近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要想真正实现中华民族的复兴，实现中国梦，人力资本是推动我国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中万万不能忽视的关键力量。
作者袁方 北京双高人才发展中心主任
